2011年10月26日 星期三

相處並不易, 有緣才相聚(作者:永兒,一位膚淺義工)

我是普明義工組, 其中一位組員, 也是一位佛教徒, 在這裡我首先要多謝各位導師悉心教導, 給予我們這一群義工這麼多機會, 發揮自己長處, 培育我們. 到今時大約有二十年, 不離不棄.

數年前, 我報讀了普明佛學會佛學初班, 繼而上了一個義工訓練課程, 學到了一些善巧方法, 與家人及朋友可以更加了解, 關心, 漸漸這種溝通方法已溶入了生活上, 效果良好, 對我來講, 終生受用.

再講, 當了義工之後, 其他組別, 當年我也曾参予過其他組別, 而探訪對象, 都是需要關心 : 他們都是一群缺乏家庭溫暖, 年老無依, 長期病患者, 行動諸多不便, 還有一些精神病患者, 我們這一班義工, 就會做一個聆聽者, 讓他們能夠抒發一吓內心擔憂, 不安等等各種情緒, 分享他們一些喜怒哀樂, 撫慰他們孤寂心靈, 亦有時會跟他們玩玩遊戲, 唱唱歌, 跳跳舞, 間中到戶外散散心, 輕鬆一吓, 甚至上茶樓一同品茗, 享受一個快樂時光.

後期我更參加了普明跳舞組, 期間有開心有不開心, 跳舞是我多年心願, 一償已心滿意足. 記得當初我們學了少少技倆, 就膽粗粗到一些社區中心, 老人院, 葵涌醫院做表演, 增加了信心. 其他組別一定不可少了我們這一班舞蹈員表演. 至於普明每年聚餐((近數年), 早前舞蹈組也曾留下一些片段, 後來因為時間不合, 意見分歧, 種種原因, 只剩下兩, 三人, 有點兒可惜.

在這裡我本人有些體會, 相處並不易, 有緣才相聚, 爭拗會有時增加彼此了解, 但若果不能容納他人意見, 只顧我行我素, 一意孤行, 這樣下去不作反省, 那麼就失了曾經接受義工訓練過程中, 所學習< 團隊合作精神 >, 更失卻大家多年來友誼和信任.


2011年10月3日 星期一

發揚佛法人生的應用性(作者:果通法師)

  佛法的真理,乃宇宙間本來如是的「盡所有性」,不因為學佛而後才存,也不因為不信佛就不存在。不過,學佛人能憑着對真理的認識,進而省察實踐,以證驗它的實性,然後又從這裏得到應用。
 
  佛法並非只是哲學和科學,它更是透過實踐體驗,而得現實受用的救世的人生學,所以它能學以致用。社會一般人,甚至文人學者,總是說佛教是出世的、空虛的、無為的、消極的,非人生的……不錯,對於這萬惡的世間,虛偽欺詐的人生,污濁的社會,佛教是出世的,空虛的,無為的,消極的,覺得這些是非人生的。但是,佛教對於挽救這個世界,濟度這個世界的人類和眾生,都是入世的,旣真又實的,有為的,積極的,人生的。今就人類生存所需要的佛教特性,簡述如下:

一、佛法的平等性 — 佛教說度眾生,又說利世,並沒有主奴觀念。所謂「眾生」,狹義的說只是人類,廣義說包括一切有生命情感的生物。平等之說。佛經有「一切眾生皆可成佛」、「心佛眾生,三無差別」,「是心是佛,是心即佛」。佛是由人而成,未成佛前,即是眾生。我們是眾生,所以我們也可以成佛。「法華經」上有「常不輕菩薩」,視一切眾生皆如佛陀。為甚麼一切眾都可以成佛呢?因為人人皆有佛性(就是覺悟的靈性),因此人人都可成佛。學佛決不是某一類人的特殊權利。學佛也沒有時間性,更不是風雅的事。自魏南北朝以降,佛學成為清談資料,所以使佛教未能夠廣泛的在實際人生中應用。常聽見有人說:「你可以學佛,我因環境關係不能學佛。」或者說:「我到了某年紀,家中老少安排妥當,再去學佛。」這種觀念是錯誤的!要知道,佛法並非人間消遣品;學佛不是有閒階級的專利。佛陀是覺者,學佛就是學覺者,等於學聖學賢。難道聖賢不是人人應該學嗎?學聖賢還有時間性嗎?再說學佛不能離開生活,不能離開人群,如果佛教離開生活,離開人群,世間又何必需要佛教呢!離開人生生活談佛教,等於說食數寶;離開人群學佛,等於空中樓閣!

二、佛教是活潑的 — 談佛法的應用,是要有實際人生價值作用。所謂實際的應用,首先要除去那「有閒」、「風雅」、「清談」、「無所為」、「山林」等錯誤觀念。要把佛法應用到民間、社會、政治、經濟、文化的人類生活之中。中國佛教自宋明以後,漸漸衰敗下來,處於一種靜止的睡眠狀態。今後要使佛教活潑起來,就要建設一種適宜於今後新社會人生的活潑有生氣的新佛教。這種新佛教的建立,要基於民主自由的原則,簡便易行的內容,大眾化的方式,並且要掃除一些由帝制時代所形成的毒素和垃圾。
  
三、佛法是慈悲主義 — 「慈悲」是佛教利世應用的最高原則,也就是佛的本懷。佛教六度四攝的行為,就是實際的應用,也可以說是慈悲的表現。所以佛教徒的種種行為,都要以慈悲為根本,實行「慈悲」要先學菩薩。菩薩的精神是捨己救人,一切皆以利生為主,這也可以說是「大公無私」。不如此,就不能徹底表現佛教的無我精神。今天世界需要和平,人人都喊和平,但是能不能和平,就要看政治家們有沒有大公無私的慧見。如果大家都有慧見,戰爭可在世界絕跡,人類永處於安樂。不論政治是何名稱,祇要是以人民的利益為利益,以人民的意見為意見,同體大悲無緣大慈,現前就是極樂國土。

  這些話好像是夢話,但只要青年朋友們團結一致,發菩提心,一致努力,終有實現的一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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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1年10月2日 星期日

談佛化結婚(作者:果通法師)

  元月十一日報載,又有一對新人,在香港佛教聯合會,以佛教儀式,舉行結婚。佛化結婚,近幾年來已屢見不鮮,但到目前為止仍未能普遍化。我們從信佛的人數和佛化結婚的人數比較,就可以知道,佛教徒佛化結婚的少之又少。結婚是男女雙方面的事,祇要有一方面非佛教徒或對佛教誤解,都不可能使用佛教儀。甚至為遷就對方或環境,跑到外教堂結婚的,也大有人在。試想,一個佛教徒,面對非所信仰的宗教代表宣誓決定自己的終身大事,能不感彆扭嗎?基於這個原因,我們希望佛教界對這件事大力提倡。提倡之道有三:一者廣為宣傳,例如凡擧行佛化結緍的,都通知記者,發表消息登刊照片;二者各道場盡量方便供給舉行婚禮的場地;三者佛聯會應頒訂佛化結婚儀式,此種儀式應不失佛教精神,不違禮俗精神,合乎時代要求。以簡單隆重為原則,印成小冊羅列服飾、程序、方位、內容等,務使人人能懂,人人能行,以免臨時東推西拉,使當事者有受擺佈的感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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談守分(作者:果通法師)

  「守分」一詞,在佛教教典中找不到,也沒有類的詞。因為佛教徒沒有人我相,不生我慢心。對一切服務,不生服務想,而起報恩想。佛教徒以「忍辱」為「波羅密」,遇到利、衰、毀、譽、稱、譏、苦、樂,都不能動搖本懷,所以略識佛理的人都能安分守己,很少作非分之想的,但這並不是說絕對沒有。中國儒家之禮,就是定分的分典。區別五倫,就是叫作人盡分守分。但是由於人們我執我慢作崇,不安於分的人比比皆是。家庭社會解組,都是由此而起,世界禍亂亦因此而興。

  不守分固由於貪、瞋、痴、慢的根性使然,但父母的溺愛放縱,失於管教也是主要原因之一。子女對父母偶而撒嬌撒痴,可視為生活情趣。經常如此就此就會變成習慣,以後在父母長輩面前,不表現反叛,就有失面子的感覺。更有一些惡性較深、心理不平衡的人,專喜在大庭廣眾的場合對其父母長輩發威一番,弄些尷尬場面,以表示其專寵。古時多少聖主賢君,在晚年受到嬖臣、寵妾、宦官的挾持皆由於此。唐高宗晚年,被武后折磨得天天假裝假頭痛逃避現實。清朝有位封疆大吏,有一愛妾非常寵愛,久之由愛生懼,凡事聽從不敢違抗。久以為苦,很想自拔,苦無方法。一天全付裝明盔亮甲甚具威儀,到操場閱兵。千軍馬,皆肅立致敬,連那些畜牲都俯首貼耳。於是這位大吏豁然有悟,以為這些人畜都懾於他的武裝威儀,於是急忙乘馬回府,想以此威顯於妾前,扭轉懼內頹劫。及到家,愛妾方對鏡化妝,猛回頭嬌斥說:「你做甚麼?」此情勢非始料所及,大吏一時失措,撲通跪下,大聲說!「請夫人閱兵。」這雖是笑話,但可說明習慣成自然,積重難反,人父母長輩者,不可不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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談道德(作者:果通法師)

  道德問題是由人類社會的公共要求而產生的。人們以它作為思想行為的善惡判斷標準,就因為它是社會的公共要求,所以道德是有着時間性、空間性和角度不同的分別。例如中國人「孝」為百行之首,同時也有「移孝作患」、「大義滅親」的德行。古時君主時代的「忠君」與民主時代的「忠於長官」,顯有程度的差別。母性中心時代和一夫一妻時代的貞操觀念,也大不相同。準此可見,社會的型態改變,道德的標準也要改變的。拘守陳跡,死執教條,都是不能符合道德真正的基本意義的。儒者所謂:「放之四海而皆準,百世以俟聖人而不惑」的話,僅是指道德的基本精神,而並非是說道德的標準一成不變。

  二次世界大戰,人類所受的災害空前,舊有的社會秩序、經濟結構、家庭組織相繼解體。戰爭科技的轉嫁,促使交通迅速,人類接觸頻繁,生產技術發達,物質享受增加。人們在心理上沒有驟變的準備,很快陷於悵惘迷惘,眼花繚亂,無所適從。野心家趁火打刧,興風作浪。戰略武器發展神速,隨時亮着毀滅地球的紅燈。畏懼、苟安、自私、慳貪,成為全人類普遍心理。於是道德失却軌道,貪、瞋、痴、慾達於極點,殺、盜、淫、妄充斥世間,悲天愍人之士,甚至預感世界末日將即來臨,但也有一些高瞻遠矚的人士,却認為這是重建世界共同道德的前兆。我們覺得這種看法是對的,因為道德是人類社會共同的要求,問題是道德的基礎是不是穩固。基礎札實,雖然不同時空異,仍可適應自如。 

  我們看看世間一般的道德,大都建立在「我」的基礎上,基於「我」的道德,容易走樣變質。為了「我」,我的家,我的主義,我的宗教,我的國家,損害到他人,雖然並不感覺不道德,其已是不道德,甚至處心為善的人,也會覺得善事非我不做不可,救人救國,救世界非我莫屬,別人救了我反對,不把推翻也要詆毀一番。這樣已成了反道德了。

  佛教以「慈悲」為本的善行,是最為究竟,因為它的基礎是「智慧」由智慧觀照到因緣生法的道理,徹底體悟到「無我」,雖沒有一個實我的存在,但却不能否定有一個五蘊和合的行為主體——假我。而這「假我」旣是行為的主體,便須承擔一切行為的後果。如果人類都體認到這個道理,不問其所處境遇,不問社會道德的標準怎樣,都不會行惡道,因他知道害人就是害己,利人就是利已,換句話說如以「智慧」作為道德基礎,纔是永恆的「道德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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假使屠房開放參觀(作者:果通法師)

  明報月刊一二四期,載一篇許劍雲先生寫的「屠房上工記」。我們不敢斷定上工的是否許先生本人,但我信相,許先生是親身到過屠房,親眼看過屠房的事物的。現在我節錄其文如下:「為了避免浪費納稅人的金錢,我(上工後)立卽被派往學習點運焚化的豬牛隻,見到屍積如山,一籮籮的牛頭的牛腳堆得高高的。原來屠場發生牛瘟,所有的牛頭牛腳都被充公,因為人如果吃了這些瘟牛,極可能患上腦膜炎的。」善哉善哉!大慈大悲的屠官為人民設想,不把瘟牛的頭和腳賣給人民吃,但願賣出的牛身上不帶瘟菌。「牛欄前,見到地上躺着十多條眼耳口鼻糞門都撒滿了石粉的死牛,它們泊流出來的毒血,將石地腐蝕成慘白色。有兩名員工向我訴苦:不小心被牛血沾染了手腳,卽使立時將血洗掉,沾染處亦開始腐爛,連急症室的醫生亦不知道這種病叫何名稱。」這是多麼可怕!如果吃到肚裏又將如何?更不妙的是「有兩名身懷不明物件的道友型男子,在焚化爐前探頭探腦,鬼鬼崇崇的對地上剛由火車運來的『新鮮』(按實為腐壞的)死豬牛,虎視眈眈。」天呀!萬一被道友們掠去,賤價出售,倒霉的是誰?話又說回來了,這些道友以前有沒有得過手,祇有他們自己心知肚明。

  還有更悲的一幕是:「路經宰牛部,見閘口處站了一隻大黃牛,無論怎樣也不肯入閘,似乎知道一進了閘口,就等如踏進了「鬼門關」。當左面的人拖牠一下,牠的頭轉向左,望那一眼,兩眼充滿着懇求的神色。當右面的人推牠一把,牠立刻又望向右,兩眼淌下了淚水,雙膝前屈,躺在地上,再不肯起來了。最後只得燃着報紙,焚其尾巴,加以數名大漢半推半拉,總算勉強入了閘」。講究口福的人們!當你大快朵飴時,可曾想過有這樣悲慘的局面?所以我們建議政府當局,為了巿民健康,應該開放屠房任人參觀,俾人們對自己每天吃的東西有所認識,更希望無肉不歡的人們,去看自己每天為養生而吃的眾生肉,是怎樣來的假使真能這樣做,相信香港巿民的健康衛生,會進一步,萬一有少數具備惻忍心的人們,由此悲心生起,戒殺戒葷,更是功德無量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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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大皆空(作者:果通法師)

  有位中年遊客,到寺裏來遊,接待交談,頗為投機。他忽然誠懇的說:「我很羡慕出家人,四大皆空,自由自在。」我對他說:「『四大』是『地、水、火、風』,義譯為現在物理名詞的固體、液體、熱能、氣體。人體的構成不外這四種成分和合而成,當他們不調和時,人就會生病;大不調和時,人就會死亡。人死了『四大』分解,各歸原子。『四大』也沒有了,故說它是『空』,這個『空』的道理,不但在人類中沒有分別,就是在一切動物植物、礦物中都沒有分別。」那位客人聽了,除表示明白外,並表示對佛教教義博大圓融感到驚奇。

  世上一般人,對宗教的看法,總以為宗教生活,與社會是分離的,所謂出世就是出離社會。這實在是一個絕大的錯誤。其實佛說一切法,都是世間現有(世法),或原有應有(出世法)的一切現象的原理,並不因釋尊降世而有增加或減少,更不是佛創造的。所以它是宇宙的共同真理,不因空間、時間、或人種、信仰而有差別。祇拿「因果報應」來說、不問是不是信佛教都同樣受報,更不因出家而有不同。要不然信佛教不是自討苦吃,出家人豈不是特號傻瓜?再說出家人並不是離開社會的另一種人,祇不過對善惡分辨較清楚,懂得擇善固執,並沒厭惡眾生的意思存在。相反地他們更具同情與悲憫心,其所以出家,就是要穿上犧牲標誌的制服,為救眾生,普度群倫而生存,不是自私,也不是逃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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雄獅怒吼(作者:果通法師)

  香佛教聯合會出家法師召開緊急會議,商討對付「風花雪月」電影污及佛教問題之對策。本記者應約側記 ——

  自從邵氏公司出品之「風花雪月」影片,在香港上映後,佛聯會會長覺光法師一日之間,接到十個電話、近百封投書,盡都表示對該片不滿,紛紛要求佛聯會採取行動。覺光法師感到事態嚴重,立即約請保賢法師、黃副會長、區潔名居士、曾果成居士等十餘人,分別到影院觀察,並電話約請港九諸山長老集會研商。

  一九七七年元月一日,下午六時三十分。香港洛克道佛聯會,高僧雲集,計七十六人,遠自大嶼山來的,却提前趕到,足見大家對護教之熱誠,以及事態之嚴重。

  會議由覺光師主持,報告開會緣起後,請實地觀察諸位,分別報告影片內容及觀感。綜合各位法師意見如下:故事內容,是敍述一位禪師,因開罪於劣紳柳某,柳某設計以女色引誘禪師破戒,結果柳某後代沉淪於淫字上。所以故事情節,徹頭徹尾極盡渲染獸之能事。更可惡的是,在故事中竭力醜化出家人的咀臉。聽完各位報告後,與會各位師紛紛變成怒目金剛,個個都是怒不可歇,爭相擧手發言。有主張直接對片廠者,有主張分別對戱院者,有主張到影院門口靜坐,也有人分析責任後果,憤怒的吼聲此起彼落。最後主席覺光法師認,凡影響社會秩序者,都非出家人本懷。何況任何行動,都足啟發對該影片宣傳的作用。後大家一致決議:

(一)要求政府對淫亂影片予以制裁。
(二)要求政府嚴格履行:「凡有關佛教影片之檢查,均請佛教派員參觀,表示意見」之諾言。
(三)向政府抗議請願。
(四)通知所有佛教徒不看該片。
(五)通知東南亞各鄰國政府及佛教團體,杯葛該片進口。
   記者自身的服裝儀容,一如影片中的那些光頭佬,所以鼓不起勇氣走進影院,親自觀看,怕引起觀誤會。其實這類影片,用不着看,一聽就知道是走脫派路線,賣野人頭的影片。這可說明影劇走到窮途末路,編導無人,濫竽充數。「風花雪月」之類的戯劇,與春宮影片無分別。編劇者不識佛經,而奢談佛經。不明因果,故一再做惡因。由因果法則推論,編導或演出此類電影者,暴露身體,以禽獸本能的動作,呈現於大眾,己經是前世惡因所招致而得的果報了。今世又做無間惡因,誘導人類從文明中,回復動物初相。我們暫不說這群人將來一定「墮三塗,入無間」。倘若有一天,他們的子女,受這些電影的影響,走向他們所表演的角色的行為路子,他們又有何感想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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隨讀有感(作者:果通法師)

  佛教是悲憫救世的宗教,沒有排他性。但處此末法時期,邪說充斥,法弱魔強,遇有侵犯或蓄意破壞佛教的事情時,我佛教徒有責任起來捍衛,不惜任何犧牲。

  近來有人在港九街頭散發一本小冊子 — 臻善 — 其內容大致是宣傳靈魂學說,為婆羅門教的餘孽。其中有一篇對話式的文章,題目是:「與佛門弟子的一席話」,小標題 — 這是大嶼某寺院的一位和尚(釋顯龍)與譚瑪基士拿哥土米古道華 — 一位靈魂導師及巴布巴大弟子間的談話。他們從「基士拿」知覺較高知識層面來討論佛教哲理,其題目雖說是討論佛教哲理,方式雖是對話,但它的內容,却是揑造了一個所謂和尚陪襯他批佛、破法、歪曲佛教義理,來顯示他「基士拿」神靈的偉大。現謹聲明如下:

一、所謂「顯龍和尚」絕對是他們自我揑造。因為我們遍訪大嶼山大小道場,絕無「顯龍和尚」其人。再說一位出家的僧人,低限度應該了解「四大、五藴、十二處,十八界、十二因緣」的原理,絕對不可能在一個靈魂學者面前說:「我完全同意你所說的一切。」

二、執着物質肉體之外另有主宰的靈性存在的說法,總不外執有:「我想轉、有情想、命想者、士夫想,補特伽羅想、意生想、摩納婆想、作者想、受者想」等等類型。這在「金剛經」、「成唯識論」中已破斥無遺,凡略懂佛教義理的人無不了然,更況是一位和尚?倘或有那麼一位冒充和尚的獅子蟲,就為我們佛教徒所不恥。

三、筆者看到「臻善」小冊,痛心疾首。虔誠頂禮佛菩薩加被,四眾佛教徒大德明鑑:凡我三寶弟子,無分出家在家,對佛教基本義理,務先明白,萬萬不可一味的打順風旗,人云亦云,或受崇洋心理作崇,故作標奇立異,裝神扮鬼。果如是,則佛教幸甚!佛教徒幸甚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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參觀宗教聯誼晚會有感(作者:果通法師)

  當年太虛大師,曾經提倡世界宗教聯誼,因為阻力太多,多少年來,很少有進一步的發展,反而有互相攻擊的不愉快事情發生。正如胡振中主教所說:「往往因人之固執而有所蔽,唯我獨是。」香港地區由於佛教天主教的領袖們,胸襟開曠,聯合擧辦宗教聯誼晚會,邀請各宗教人士參加,冶各宗教遊藝於一台,真是史無前例,開風氣之先。

  是晚演出,一共八個節目,分由佛教、天主教、基督教提供。天主、基督兩教的歌詠,造詣很高,實由於西洋音樂自始就和教會分不開的原故。兩個舞劇也有很高的水準,主題簡單,容易明了,且都是根據經典,用音響及畫面表現,略知新舊約的人,一望可知。佛教提供兩個節目,一是話劇 — 教主成道,一讚偈 — 表演禮佛,都是由黃鳳翎、大雄、善德二所中學的同學演出。同學表演得認真,實在令人感動。從僵化多年的佛教形態來說,有這樣的成績,實在是難能可貴。但因我是佛教徒,總希望自己的宗教表現更好。

  實在說佛教的弘化方式,本來是具備音樂、舞蹈、美術、戯劇各種藝術性的。例如廟裏常見的飛天畫,就是中國水袖舞的依據。「漁山梵員」大樂章,豈不是最好的音樂?中國戯曲多是由佛經故演化出來的。佛說的經典幾乎每部經都可演成一部大戯,或若干小戯。例如近代戯劇家齊如山編的「天女散花」,就是從「維摩結經」摘出的故事。「摩登伽女」是從「楞嚴經」拈出的故事。我們以為如果佛教決意培養人才,佛教戯曲的材料多的不得了。不過,戯劇素材,應選主題簡單的,如「法華經」的「龍女」,「華嚴經」的「善才童子」,都是很好的素材。劇中應盡量避免佛菩薩出現,因佛菩薩是人們心中至高無上的景仰對象,任何人演出,都不可能盡善盡美,迫不得已,可用背影,或照射的影子顯示。試以「教主成道」一劇來說,其蘊含的教理太高深,很難用台詞交待清楚。男主角的出現,我們以為很好很好了,但距離想像中的世尊教主又太遠太遠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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尊重他人的宗教信仰(作者:果通法師)

  在香港這融古今中外思想於一爐的殖民地上,人類的心態,真是難以理解。香港佛教的出家人,固然水平不一致,難免有賢與不肖。但是他們最低限度捨親割愛,捨去世俗的色、聲、香、味、觸,沒有參加賭狗賭馬,也沒有合夥搶刧。以這現實的社會標準來衡量,也得算賢者之流。但是出家人走到港九碼頭,往往發現一些低級無知的人,高喊「大吉利巿」,甚至於喊殺喊打。所幸出家人大都修習過「忍辱波羅密」,不然天天都會有出家人和人們打架的事件發生。
 
  文明的國家,大都以憲法保障人民的信仰自由,人人都可以憑着自己的自由意志,選擇自己認為最理想宗教。我們旣有權選擇自己的宗教,別人當然也有權選擇他的信仰。所以我們信仰宗教,必須尊重別人的信仰,如果我們不尊重別人的信仰,故意去侮辱、毀謗別人的信仰,甚至用武力去干涉,強迫別人的信仰,這法律所不能容許的。

  有些人信了一種宗教之後,就固執地一口咬定別人所信仰的都是撒旦魔鬼,都是異端邪說。因此就自以為「替天行道」,不擇手段地侵害、干擾別人的信仰。甚至不惜用武力大動干戈,造成流血的戰爭,以致結下民族不解的仇恨。這都是由於傲慢與偏見所造成的,也就是不尊重別人的信仰所造成的。

  其實所有合理的宗教,只有在教理教義方面,有高低深淺之分,很少有好壞邪正之別。因為任何宗教,能夠留傳千年,不為時間的浪濤所吞沒,不被人類的理智抉擇所摒棄,這個宗教一定有它存在的價值,對於社會國家,對於世道人心,是或多或少有它的貢獻的。
 
  大約在公元前三世紀,印度孔雀王朝阿育王,遵照釋迦牟尼佛的遺教,有段至今原文尚存,被刻在岩石上的誥文說:「不可只尊重自己的宗教,而非薄他人的宗教。應如理尊重他教。這樣做,不但幫助自己宗的成長,而且也對別的宗教盡了義務。反過來說,則不但替自己的宗教掘了墳墓,也傷害了別的宗教。因此和諧才是好的。大家都應該諦聽,而且甘心情願地諦聽其他宗教的教義。」阿育王的這段文字,主要就是告訴我們,要尊重別人的宗教信仰。這是多麼的開明啊!

  我們知道,各人所信的宗教雖然不同,但是追求真理的熱忱和信念却是相同的。所以我們不可存有偏見,認為別人信的宗教一定不好,我所信的才是好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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談忌諱(作者:果通法師)

  某年年初,元月五日,東蓮覺苑苑長愍生法師,在大嶼山東涌講經圓滿,沿着山徑步落山。路上遇着一批旅行的青年,這些人先是怪腔怪調的大吼一聲,繼而向愍生法師說:「我今天看到了你,就不能打牌了。」敦厚的愍師慈祥地問他:「為甚麼看到我就不能打牌了?」那青年說:「因為你是師姑,師和輸同音,所以看到你們,就逢賭必輸」愍師見其不可理喻,也就不再和他們多費口舌。在路上遇到筆者,非常憤慨的說出如上的經過。筆者聽了,一陣心酸,悲嘆眾生難度。蓋佛教在香港所辦各級學校,約三十間以上,每年畢業生都以萬計,二十餘年來,受過佛化教育的青年不下三十萬人,在香港這個小地方,三十萬人的直接間接影響,不敢說應該人人信佛,至低限度不應再有輕慢三寶侮辱僧眾的事情。但是據筆者的經驗,幾乎每次上街都會遇到類似的事情。有的人遇到出家人,像似遇到瘟神,口出怪聲,或吐三字經。幸而出家人多能以忍辱為行,不然天天都會有打架吵咀的事發生。

  中國人本來就忌諱多,但對出家人採取這樣態度的只有香港一地。忌諱乃由於迷信,迷信乃由於愚痴,香港教育雖然很普及,但抵不住賭風的侵襲。賭,本是邪道,邪道就有邪迷信,例如「書」與「輸」同音,所以讀書不叫讀書,叫「讀勝」,是取其吉利。廣東的台山、開平、新會、恩平四邑土語,「通」與「兇」同音,所以把通書叫做「吉勝」。香港人把出家人視為不祥之物,不知起於何時,考其原因,除了與賭有關係外,與和尚超幽荐亡的佛事亦有關。出家人本佛陀慈悲,仗佛陀法力,超荐亡靈超凡入聖,按理應視為最吉祥的代表,可是一般人愚蠢無知,由於趨吉避凶的心理作祟,凡是與死有關係的人與物,都聯想成是可怕的。殊不知如果把想變為推想的話,自身確是最不祥的東西,因為有生必有死,自身就是殯儀館死人的後備隊員,但是人們大多不肯這樣想。他們因為自私的原故,不敢面對現實,不惜自欺欺人,這種心理演變成連自己都莫名其妙的遷怒行為。這種行為,簡宜可稱「虐待狂」。

  出家男女,剃髮染衣,食菜果,穿壞色衫,禮拜佛菩薩,口中所念都為眾生祈福求吉的言詞。無論如何找不到絲毫不吉利的象徵。況且出出家人的言行表徵,就是佛菩薩的代表,侮慢出家人,就是侮慢佛菩薩,那倒是真的不吉利的。不但不會吉利,且會惹禍招災。佛陀的警語,史家的實例,多不可勝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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打牌與和尚(作者:果通法師)

  一天,我在荃灣乘四十號巴士,甫一上車,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學生,大聲說:「哎呀!看到了和尚,今天不能打牌。」引得半車廂的人注視那孩子,同時也看看我這個著僧服的所謂和尚。這使我感到非常困惑,一個十幾歲的孩子,就識得打牌嗎?「打牌」與「和尚」又有甚麼關係呢?於是我問那孩子:「小弟弟,你識得打牌嗎?」「識得啦!」他很神氣地回答我。我再問:「看到和尚為甚麼就不能打牌呢?」他一時表現得非常尷尬,說:「人家都這樣話啦!」我再問:「你爸媽有沒有話過?他點點頭。再問:「老師有沒有這樣話?」他說:「有時啦!」

  我們從以上那個小學生的幾句對話中,可以推斷出香港目前的社會、家庭和教育的一般情況。香港是工商業發達的都巿,人人生活在緊張的環境中,每日趕車、上班、工作,沒有一刻不是在緊張中渡過,然而卽使是消遣,也要選擇緊張剌激的玩意,很少肯利用自己的腦筋作思考性的活動;至於明瞭是非,審察真理,更是談不到了。就拿「打牌」來說,四個人打牌總是有輸的,有贏的,與和尚又有甚麼關係呢?輸的人都是看到和尚才輸的嗎?

  「和尚」,本來是對出家人的一種尊稱。時間久了,相廷成俗,「和尚」一詞成了對出家人的通稱。一個出家人,無分男女,每天最少有兩次在佛前祈求風調雨順、人民安樂、世界和平。請問社會上還有那些人每天發這樣的心願?這樣的和尚們,難道說對社會有害嗎?妨礙到打牌的人嗎?其實在這個功利主義的社會,出家人天天為大眾祈福的利他行為,乃屬於聖賢之流,賭博輸贏更是與出家人無關。世人無知污辱和尚造無間重罪,並且教導子女,豈能不常行惡運?當知善行得樂,惡行得苦是自然法則。和尚茹素,持戒修行是善良的表徵,看到和尚起瞋恨心,口出惡言,就是向惡,因為在你心識中已存下了惡毒的種子,常常如此,惡性必然增強。一旦遇緣爆發,家破人亡是當然的報應。自己造罪還好,尤其不應該在有意無意之間,影響到子女。兒童懵然無知,祇是有樣學樣,處處模仿大人的言行,不知不覺中成了習慣,習慣成自然,不問是非,不研究道理,祇知道看到出家人就倒霉,會行霉運。但是造惡業,遭罪報却不知道。更可怕是身為師表的教員,不知身教之重要,隨便在學童面前,大叫「看到和尚,不能打牌了。」在孩子面前提到打牌,已是不該,況導以迷信,促使造業。果有此類教書人,實誤人子弟。

  香港人多地少,各種循環頻率增加。大家所造的惡業,很快輻射成團體的共業,所以天災人禍日有所聞。誠懇希望家長以教子弟,師長以教學生,不得出口污辱與世無爭的出家修行人,並且教之以處世待人的正確態度,以免個人遭殃,且殃及社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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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香港各宗教聯誼活動談佛教(作者:果通法師)

一、前言

  香港各大宗教的聯誼活動,包括領袖們的聯誼會議、學術討論、青少年的聯誼活動等,確為世界各地所沒有的創擧,也是各宗教袖們的高瞻遠矚。當大家相聚一堂,樂也融融時,無形中消除了宗教間的隔膜,是值得世界各地學習的。香港雖為殖民地,但它是以中國人為主幹的社會,中國人的文化及生活,宗教氣氛雖不是極濃厚,却有着不可分割的宗教精神及宗教成分;但對宗教的認識,普遍地有着或多或少的隔膜,縱然已受了宗教文化及宗教信仰的實益,也不一定真了解自己所信仰的宗教的本質,至於一般人們,甚至還以無宗教或非宗教的態度標榜自己,以之為超然。

  當然,強迫的信仰,決不能成為真正的宗教信仰,所以我們也不能忽略無宗教或非宗教的人們,因為他們果真有一套無宗教的理念根據,他們自己所抱的那個理念,實際上已是他們自己所信仰的宗教。

  其實宗教的信仰問題,祇有層次上的高下及成分上的輕重,絕對沒有「非善卽惡」或「非此卽彼」的二分法的道理,這一點,確實為香港宗教領袖看到了。

  不過,凡是歷史悠久為世界公認的宗教,必然有其存在的理由及其信仰價值,這個理由和價值,也正是各宗教文化對當前社會發生作用的主要課題。希望各宗教能摒除門戶之見,今互觀摩,採長補短,共同勉勵發揮信仰力量,以人類和平共處,社會安樂祥和為主要目標。

二、宗教與國家社會的關係

  宗教為哲學之母,哲學是科學之母;科學是分析的學問,哲學是系統的思想,宗教是情意的寄托;哲學、科學乃是同一根據的產物,宗教是一切根源的根源;與宗教有相似作用的藝術,但最早的藝術,仍然來自宗教的情意。所以,如果站在宗教的立場上看,一部人類的歷史,幾乎可以是宗教的發展史,這在西方歷史上尤其顯著,在中國雖不顯著,但也不能否認這一事實的存在。儒家及道家的基本觀念,同源於「易經」的分張發展,是很明白的,因為中國哲學思想的濫觴,相傳是創自伏羲氏的「八卦」,「八卦」的產生,卽有「以通神明之德」的宗教理由。

  中國文化的特質,就是「道並行而不悖」的精神,它是寬宏大量的,祇要不破壞中國「並行不悖」原則的任何外來文化,都能受到中國的歡迎。所以任何宗教到了中國之後,都會自然變成中國化的宗教,否則它就不容易受到中國人的普遍而歷久的信仰。佛教傳到中國,雖比其他外來的宗教為早,但是佛教中國化的宗教思想,是其受歡迎主因,比如禪宗就是中國化的佛教。當然佛教的根本思想,本來就是最有適應性、遍性、永久性的。佛教之受中國社會歡迎而深入中國文化的核心,那是不足為奇的,因為它有着先天性的優越條件。

  佛教傳入中國,有史可考的,是在漢明帝永明八年,那是後漢光武中興後的第四十年,正是國力強盛的時代。這裏最足注意的是,佛教之入漢,並不是印度文化的侵入中土,而是由漢明帝派使臣去西域迎接而來的,由此可見中國以及中國文化的融攝性,同時也看出佛教文化之受中國重視的一斑。

  基督教傳入中國,最早是唐太宗時代,明朝天啟五年在西安出土的「大秦景教流行中國碑」,就可以說明這一事實。「景教」就是「基督教」,在唐太宗九年傳入中國,比佛教傳入晚了五百七十年。當時的中國佛教,已從輸入階段進入新生階段,也可以說已達於鼎盛時期。唐太宗雖然因為自己姓「李」,而把李老君的道教冠於其他宗教之上,但他本人不唯容忍一切宗教,歡迎一切宗教,扶持一切宗教,資助一切宗教,甚至於也信奉一切宗教。但請注意,唐朝的「貞觀之治」是史家眾口皆碑的盛世,所以在此不難看出宗教信仰的力量。

  回教傳入中國,大都認為是在隋朝的開皇年間;但據回教的「西來宗譜」所說,回教入華,是在唐朝貞觀二年;又據近年學者從回曆推算,斷定唐高宗永徽二年,由此證明隋唐之間的中國,乃是各大宗教最受優遇的時代。總而言之,凡是有宗教容納量的時代,多是政治精明國力強盛的時代;凡是不信宗教,摧毀宗教或壟斷信仰的朝代,便是無可稱道的時代。因此香港近年來各宗教的聯誼合作,使人預期着一片光明的遠景。

三、佛教對於中國的貢獻

  佛教傳入中國之後,吸收了中國文化的色彩而致有部份成了中國化的佛教。同樣地,佛教的思想也灌溉了中國文化的田園,助長了中國文化的發展。佛典的大量翻譯,剌激了中國文學的革命,從詩文的意境到文體的演變,在魏晉南北朝的時代,就已有了新的氣象。六朝時代,由於梵文拼音字母而啟悟了中國文字的「反切」,由「反切」產生「四聲」,由「四聲」而把五言詩、七言詩改為律詩。謝靈運是中國「山水文學」的鼻祖,「山水文學」的出現,却是由於佛教的啟發,經隋唐而至宋代,「彈詞小說」「平話」的出現,明顯地是受了佛教「變文」的影響;近乎語體的宋詩,以及宋明的學案,更是淵源教典籍的體裁了;明清的小說是由。「平話」及「擬平話」而來,小說中「有詩為證」的風格,散文之後以韻文作結的形式,明顯是受佛經中「長行」與「偈頌」並用影響,因為這是印度文學的體例而非中國文學的古規;佛典的翻譯也為中國造了三萬五千多個新語。這些都為中國文化注入了新的血液。宋明理學的產生,是受佛教影響,乃是眾所週知的事實。在雕刻方面,如龍門及雲崗的石窟;在繪畫方面,如敦煌的壁畫,都是稀世的藝術之寶,也都是佛教對於中國文化的貢獻所在。

  佛教輸入中國之後,除了對於上層的文化思想,作出了貢獻和影響之外,對民間的信仰,也有不可抺滅的功績。中國的原有信仰,是着重於現實人生的建設,似乎無推究生前與死後問題,縱然提起生死問題,也是存而不論,縱然講到善惡因果,也僅寄存於後代的子孫,所謂「積善之家必有餘慶,積不善之家必有餘殃」,就是這樣的觀念。故此善惡報應,「種瓜得瓜,種豆得豆」的因果觀念,完全拜佛所賜,佛教給我們指出生前及死後的問題,以及輪迴的理論,告訴我們對於善惡的行為,必須自己負責,鼓勵我們積極為善,也積極去惡,這一觀念,對千百年的中國人心、社會安定影響之大之深,實在無法估計。

四、佛教對於社會的祈願

  以上所說,目的是希望社會尤其香港社會,對於宗教及佛教,增加一些認識減少一些誤會。我們的佛教,在近百年來,非常不幸,是最受世人誤解的一個宗教,特別是新聞界和文藝界的部份人士,是最樂意把佛教當做嘲冷熱諷的對象,好像佛教的存在,是舊社會給現時代留下的一截討厭的尾巴,不去掉它不夠體面!這真一個絕大錯誤,也是國家民族非常不幸的事!考其原因,祇是不肯接近佛教,不想去瞭解佛教,當然佛教徒的宣揚不夠積極也是原因之一。希望今後各宗教互相切磋,互相讚嘆,使社會人士對宗教的信仰和價值有深一步的認識。這不僅是佛教所祈望的,也是現今人類社會所需要的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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改革聲中的觀念問題(作者:果通法師)

  自從白聖老法師發出改革華僧制度的呼籲以後,廣泛引起教內人士的注意。大家對這件事所以矚目的原因,是由於白老法師的倡議,正是大家積鬱已久想說而不敢說的話。事實上中國大乘佛教演變至今,已是變了形走了樣,可以說到了非改不可的程度。但是這個改革或者叫做「革新」,絕不是一般流行的政治名詞的「革新」,更不同於西方國家的宗教「革命」。而是針對弊端給予矯正,或把不切實際的,不合時代精神的給予清理更替,務必使其更契合佛陀本懷和大乘宗旨。因此,願就觀念問題提出討論,大家觀念一致,庶不致於矯枉過正。

一、平等觀 — 生佛不二,絕對平等是大乘佛教的基本精神,違此精神不得稱之謂大乘佛教。此處所謂平等是專指人而言,並且專指教內出家的信徒而言。現在的佛教漸趨向於社團制度,一個社團往往比丘,比丘尼,沙彌,沙彌尼、優婆塞,優婆夷六眾俱有,惟其如此宗教却更容易活潑發展,同時也正因為如此,相互之間易生矛盾,因此精神上應該平等,在事相上應有明確劃分。

  在民主時代的平等真諦第一男女必須平等,第二以服務能量定品位高低,第三以民主方式表達個人的意思。男女平等在佛教以往的形態裏,似乎不允許,如果提倡平等好像違背佛制,但這只是制度,並不是根本教義,教義是恒常不變的絕對真理,制度是因時制宜的辦法,大乘精神義就是平等,觀音菩薩現女身相可資說明。如果說不能因時制宜,請問怎能「同圓種智,共證菩提」?

  佛教內的平等,應是基點的平等,換句話說在成佛的跑道上,立足點平等。準此而論,不惟男女平等。出家四眾(比丘,比丘尼,沙彌,沙彌尼),在家二眾(優婆塞,優婆夷)都應該平等。不過出家人是住持佛法的職業佛徒,在家人沒有住持責任,僅有弘護義務。那末這樣說是不是一切儀規都不分軒輊呢?却又不然,平等真義是以服務的能量為品位劃分標準的,出家人捨親割愛,貢獻身命,在教內來說是超然的;再就比丘與沙彌來說,比丘所守的戒律多於沙彌,犧牲較多,自然高於沙彌。

二、自由觀 — 佛教一向非常自由,就是因太自由,才形成今天的散沙現象。自由的真諦一不妨害他人自由;第二不違反團體紀律。再進一步說凡屬於制度的人,自由必受制度的約束,例如軍人,學生,公務員。僧伽是屬於制度(戒律)生活的,自由必受一定範圍的約束,過份的自由就會破壞團體的紀律和榮譽。在另一方面,個人的身體自由,應可保留,例如自知不能或不願恪守戒律時可以退出僧團。這在印度時本來是許可的,但在中國雖然沒有不許的限制,然而在一般觀念上是不能容許的,這可能和中國的節操觀念有連帶關係,在我國出家人一旦還俗,卽為人所不齒,自己也羞於見熟人,必須把以往的關係一齊切斷,包括自己的信仰。這樣一來想還俗的不敢還俗,怕遭毀謗,只好謗裝斯混。因此使社會人士對僧眾產生不良觀感,同時使真想出家的人望而裹足。其實我們知道,僧人曾受佛教教育,薰習佛性種子,因不能過出家生活,退為居士,也還是佛門信徒,不失高尚人品,有何可恥?

三、人生觀 — 佛教創立在人間,我們的教主是歷史人物,佛法度化的主體是人。所以佛法必須能解決人生問題(包括生活目的,生存方式,生命價值等問題),務使人人都能順此大道得到佛法的實惠,以至解脫。我們平常接觸的問題,多半屬於佛法與人生關係的問題。太虛大師曾說:「今以適應現代人生之組織的群眾化故,當以大悲大智為群眾而起義之大乘佛法為中心,而施設契時契機之佛學。」所以今後佛法弘化,當以佛理為先,務使世人對佛教有認識,對出家人起好感,才是佛教發展的基礎。

 四、科學觀 — 我們都知道佛教是經得起科學考驗的,教內古聖先賢,研究方法都是力求突破。現在科學界的工具之學已發展極高的程度,我們也應該以最新的科學方式來研究佛典。並且以最新的各種科學發明來證明佛學真理。

  今後的佛教發展,必須以組織代替以前的僧伽藍,以民主方式代替權威力量,以社會服務使群眾對佛法增加認識。因為渺茫的慰藉,權威的命令都不能使人信解誠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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茂蕊老法師示寂的啟示(作者:果通法師)

  茂蕊老法師,在佛教界中,人人都知道他老人家是一位慈悲喜捨的和善老人。終其一生人沒有分別心,無論你是天南地北、黃臉白臉,要有所求,他無不是盡力而為,更不論男女老幼,他都是以同樣面孔相待。「六波羅密」,他都踐行無遺,這不是菩薩是甚麼?他老人家這次生病,斷斷續續的經過好幾個月。在色身方面受了不少痛苦,但由於老人懷捨報之心,所以精神上很少表現苦痛的樣子。這足以說明老人一生,由身外財法小捨到自身的整個大捨都是一致的。

  茂老往生,國內外同道,無不悲傷悼念。但是對他老人家給佛教的貢獻,却不大容易感受到。在三十多前,香港的佛教是沒有社會地位的,在這個「大不列顚」殖民地區,佛教徒是受了不少屈辱的,大戰結束後,大家感受到必須組織起來,有組織才有力量。組織佛教聯合會,茂蕊老法師就是發起人之一。佛聯會成立以來,經過千辛萬苦,當年枵腹從公的大有人在。今天佛聯在社會、在國際,都為香港佛教爭取到相當的地位。現在茂老圓寂了,現仍在佛聯會服務的原始發起人祇有現任會長覺光法師一人了。老成凋謝,代代新人換舊人,前人栽樹後人涼。栽樹的很少顧及自己是否能乘到涼,乘涼的也很少想到栽樹人的辛苦。更有少數人,自以為不參加組織為清高,從不會想到本身正在享受組織的庇護。茂老圓寂了,我們應當向他老人家捨己為人的精神學習,今後佛教的前途,更須要團結,更需要走向社會,為眾人說法,為眾人服務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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